《挚爱之林系列二》油画.《暖冬》水彩画.《春之花》水彩画.《盖蒂艺术中心的花园》水彩画4.《北国之秋》水彩画.《绽放》油画◎剀弟
展览:自然耀彩:徐骥作品展
展期:.9.2-10.15
地点:震旦博物馆
第一次跟徐骥接触是在年上海震旦博物馆举办的“往来千载——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展览上,作为徐悲鸿的后人,徐骥不仅是这场展览的策展人,而且多年来义不容辞地承担着徐悲鸿艺术理念继承、推广、传播的工作。然而徐骥老师本身的身份,与这一切家族活动相辅相成的,则是一个从小学画的艺术家。
本月在震旦博物馆的“自然耀彩:徐骥作品展”展览中,可以看到徐骥回到一个画家的身份,二十余幅以风景为主的油画和水彩画作品色彩明亮浓郁,画面温情而美好,在今天这样一个自然危机重重的时代里,我们从这些画作中,感受到艺术家将困境转化为生活力量的美好祈愿。
比如令人印象深刻的《妙应白塔》,创作于年,天空背景的黄色笔触其实是雾霾天气的写照,但是整个作品看起来却并不压抑,因为凸显的白色塔身、红色的砖墙、群青的建筑和绿色的植物点缀带给人活泼的感觉。再比如上海法租界咖啡店前斑驳的树影,跃动的外滩黄昏,这些在疫情背景下有感而发的创作,抓住了日常的瞬间,让人重新体会生活的美好。
作为“悲鸿YOUNG”——艺术家推广项目的首位艺术家,徐骥的创作也在有意无意中进行着融合中西方绘画的实践,将现实主义风景画创作结合了中国式的写意手法,试图找到油画和水墨的连接,在展出作品尤其是近两年的水彩画中可以辨识出来。在这种实验中,相比徐悲鸿等前辈画家们,我们更多看到的是艺术家本人对创作多元的自由探索和心性的表达,正如策展人黄圣智描述徐骥的作品:“在中西绘画的应用中,取材以及技术技法上,在自然选题中,有中国道家老庄之意,也呈现出一种本色——本我的色彩。”
从油画到中国画
北青艺评:这次“自然耀彩”展览聚焦风景画,为什么对风景画情有独钟?
徐骥:现在节奏那么快,大家都在忙,没有更多时间去看大自然,那我就用自己的语言让大家看到自然。我要讲的就是诗和远方。咱们地球不缺人了,我没有必要再刻意去画人,如果观众在观看一幅好的风景的时候,自己就是画中人。
北青艺评:您的作品色彩感很强,比如这一幅《挚爱之林系列二》,色彩对您来说是什么?
徐骥:色彩方面我借鉴了印象派,它的颜色的冲击力、冷暖色、互补色等,就像中国传统的阴阳,比如这幅画中靓丽的紫和明亮的黄。前面的花可能很多人会画得很写实,因为它离得近,但是在我眼中就是一片紫,加了一些自己的主观意识,而不是完全照搬眼睛所看到的。
除了颜色之外,还有树之间的形式对比,每一根树的前后关系、树的粗细以及树和树之间的缝隙大小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构成在里面,就像中国的草书要疏密有致。
北青艺评:展览中早期作品主要是油画,近期都是水彩,为什么最近您开始画水彩画?
徐骥:此前因为疫情我没法去画室了,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所以我开始尝试画一些以前没有画过的水彩作品。也是因为现在随着年龄的变化,开始能够体会到中国传统诗词以及老庄等中国经典的含义和意义,想慢慢接触一些水墨。但是从油画转变到水墨太难了,从材料、技法以及媒介都是不一样的,要找一条中间的道路,就是水彩,因为水彩跟水墨有很多相同点,都是纸笔墨和颜色的关系。
开始画水彩很容易把纸画破,现在用很厚的水彩纸就不会画破,有时候画错了,我还会用水去擦它,反而有一种不一样的效果。这里面可能有油画的绘画方式,我也会想到把一些水彩画变成油画。
北青艺评:徐悲鸿先生最早接触的是中国画,之后才学习了素描、油画,但是您小时候接受西画比较多一些,现在开始重新找回中国画,你们的道路正好是相反的。
徐骥:我觉得跟时代有很大关系,因为那个时候徐悲鸿在去法国之前他已经掌握了很强的中国画功底,比如出国之前年专门给梅兰芳先生画过一张《天女散花图》,用工笔的方式来画的。正因为这样,他才知道去西方应该学习什么,适合自己或者适合本民族的改革的油画,学习一套可以改良中国画的西画方式,徐悲鸿的不一样在于他建立了一套具有中国写意精神的中国的油画体系。
而我从小家里看到的画册都是油画画册,从文艺复兴三杰到丁托列托等。我最早开始学素描临摹的是安格尔,东方的作品影响到我的有日本风景画家东山魁夷,我觉得他的画意境和用色非常高级。反而对于中国画,我那时并不理解,那时候太年轻,国画是不能急的。
“我要和徐悲鸿不一样”
北青艺评: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绘画的?
徐骥:我是高一才开始正式学习绘画,从素描基础开始,在这之前是自己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天马行空地画,没有人管。最早启蒙我的是我父亲的同学,他有一本《中国舰船知识》,我也喜欢军事,就画一些军舰,自己画线条再涂色,可能潜移默化提高了自己的线条能力和着色能力。
到初中学了几何,才有了一个从二维到三维的认知变化,知道什么是立体的作品,什么是空间、透视了,这时候才开始正式进入规范的绘画体系学习。
北青艺评:我很好奇作为艺术世家,您小时候家里的艺术教育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
徐骥:我们家的艺术教育就是买一卷永远画不完的画纸,像宜家卖的那种,然后铺在地上随便去画。也会在本子上画,我还留着三四岁时候画的很厚的一本,记得那是当时黑龙江省美术馆馆长送我的本子,我在上面画卡车、货车、坦克之类的,自己画着玩,长辈完全没有指导。因为艺术需要发挥每个人的天性和创造力,如果太早介入,给他所谓的条条框框跟方向的话,他可能后面就画不出来了。
北青艺评:您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的爷爷是位特别有名的画家?
徐骥:我没有真正见过他,所以别人谈徐悲鸿跟我谈徐悲鸿是差不多的,而且我也一直认为自己要跟他不一样。我只是比别人知道更多关于他的故事,而且因为我从事了绘画,我又在徐悲鸿纪念馆工作了20年,所以我可能看他的画比别人看得更懂一些,了解得更透一些。
北青艺评:徐悲鸿先生的绘画对您的创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徐骥:我慢慢能看懂什么是他油画中的中国写意精神。比如他有幅《喜马拉雅山之林》,是竖幅的,他有好多张这样的用中国卷轴的构图方式画的油画,比如《箫声》《青城山道中》。在《喜马拉雅山之林》中,他对树的刻画方式,西方人是不会的。西方人从文艺复兴开始一直到19世纪,画树都是一片,而徐悲鸿更强调清晰的线条,他把书法的用笔方式用到了油画树枝的穿插跟变化当中,这是吸收了中国传统山水画树的方法,更强调线条的变化和它的走势韵味,然后树叶作为点缀,很有东方的味道。但是你看下面的山脉,在浓雾中各种颜色的变化,又像印象派的颜色手法,把紫、蓝、红、黄、绿这些不同颜色叠加,在画布中自由组合,把西方的用色的优点和中国线条的特点非常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了。
北青艺评:您如何看徐悲鸿先生提出的写实?是否好的作品一定是写实的?
徐骥:写实主义跟现实主义是两回事,其实徐悲鸿应该算是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现实主义,更像库尔贝和米勒那种,